風未停,風未停,夜寒水靜月孤伶。
若問客愁何處是?橋頭江畔影隨形。 (調寄劉禹錫《瀟湘神》)
此乃當年在澳門讀大學時的一篇作品,修讀的科目是詩詞學,老師是羅慷烈教授。
遞交作品,羅教授將「夜寒水靜月孤伶」改成「夜深水月冷於冰」,其他原封不動。羅教授在原稿中寫道:「此作文從字順,不失黏,是懂於律者。惟題標『歲晚』,詞中未見此意。」是以其後修改如下:
感懷
風未停,風未停,夜深水月冷於冰。
若問客愁何處是?橋頭江畔影隨形。 (調寄劉禹錫《瀟湘神》)
《瀟湘神》見於《劉禹錫詩集》,又稱《瀟湘曲》,乃唐代瀟湘間祭祀湘妃神曲。單調,五句,廿七字,除第四句外,其餘各句皆押韻,均用平聲韻。第二句叠用首句。原詞如下:
斑竹枝,斑竹枝,淚痕點點寄相思。
楚客欲聽瑤瑟怨,瀟湘深夜月明時。
當年,絕非「為賦新詞強說愁」,而是有感而發。
還未畢業,已惹下情債,還是師生戀——當夜校教師時為一女學生傾慕。女追男,隔層紗,把持不定,明知不可為而為之,學人談起戀愛來了。這一次已不是我的初戀,所以一旦確定情意,男未婚女未嫁,對方既不是未成年少女,怕甚麼?心理枷鎖漸漸放下……
緣份仿如霧裡曇花,還未公正式公開,沒來由的已然分開……
分手前,兩人常相約於澳氹橋頭見面,分手後斯人獨憔悴,倚橋低首,顧影自憐,寫下了以上詞句。適逢歲晚,故題曰「歲晚感懷」。其實個人較喜歡原作,「夜寒水靜月孤伶」,既襯托出歲晚夜寒,更帶出淒冷「孤伶」之意。
多年後回想往事,當年情若非無疾而終,發展下去的話,會否改寫下半生?
又過了許多年,因避疫重臨舊地,一住經年,追憶往事,重溫昔日所記,感觸更多,百般滋味在心頭……